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家乡的老屋散文

2020-01-20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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家乡的老屋散文

  破旧的木板门,被虫子蛀了无数的小洞,也许松木的,松木香能引来虫子们的噬咬。有一扇还破了一个角,两扇门关起来便总是不严实。那门板早已没有了松木的红白相间的颜色,干枯甚至于霉烂了,我相信只要有人尽力踢一脚它就会五马分尸破成碎块,所以我们姐弟几个再调皮也从来不敢使劲地去对付这两扇门。门槛倒是块好青石,与门一侧的一块青石板一样,早已没有了打凿的痕迹,被磨得很光滑。夏天时,姐弟几个总是抢着坐这个地方,光背贴着大石板,冰凉冰凉的,门前以前是一个大空场的,后来被别人家做了房子,就形成了一条阴暗的巷道,风儿凉丝丝的,带来舒适和惬意,把暑气从我的身上带走。而墙角曾经码起一米多高的树桩与片柴,因为我的调皮翻越摔断了手之后,再也不见踪影了,父亲把它们都搬到了一个隐秘的地方。这老屋随便一个地方都能隐藏住许多秘密。

家乡的老屋散文

  这就是我有过17年亲密接触的老屋。

  我不知道自己的家到底在哪里,以目前的情况来看,应该是父母现在居住的那个叫做水碓垅的地方。那是一个移民居住地,是一个小小的山窝,加上一个小小的山包,山脚下就是1970年代修建起来的水库。我们家在移民时搬了出去,直到1990年代才搬回来。那水库碧波荡漾,清澈见底,但却让乡亲们尝尽了生活的苦头。

  我们家一开始住在外公家里,老屋实际上是外公家的老屋,老屋不大,只有一间大点的房间,可能是父母当年的新房,即便如此,里面也是没有粉刷的,地是土地,墙上的砖块块可数,一人多高的上面就是土砖,上面糊的是泥,早已干透了,土块一碰就哗啦哗啦地往下掉。另一个房间早些年应该是外公的,几乎是木板隔成的,木板上雕了一些花,已经成了古老的棕褐色,而且被虫子蛀了许多的小洞,用手指一捅就能捅个大窟窿。房子里面像个黑洞,要不是一个亮瓦从楼梯口投点光亮进来,在大白天都是伸手不见五指的。那时,村里已经用上了电,但却是全村统一的,谁家也不许用大功率的灯泡,别的电器更不用说了。晚上的一盏低瓦数的灯昏暗地照着,比煤油灯好不到哪里去。我就在这样的一片阴暗昏暗黑暗之中度过了难忘的幼年生活,直到后来搬到父母的房间里去,那张小床成了我新的起点。不知什么时候起,我开始喜欢上课外书了,从演义小说、民间故事、连环画,到梁羽生金庸的武侠小说,我都来者不拒。但是,看这些书都是躲着家长们的,有时是在厕所里,一蹲就是十几分钟,最长的都有将近一小时左右,甚至双腿发麻几乎站不起来,有时是在睡觉后躲在被窝里用手电筒照着看。这样看书导致了我的视力急剧下降,小学还没有毕业,坐在第二排我就看不清黑板了但我一直都不敢声张。那时全大队(如今叫做村)都没有一个戴眼镜的,也没有听说过谁有近视眼,只有在别的村的大表哥戴着眼镜,可他那时候已经是大学生了——那时候的大学生不戴眼镜还说不过去呢。厕所里只有一个两米多高的小方孔当做窗户,被窝里只有一束光,在那么暗的环境下看书,而且一看就是几十分钟甚至几个小时,现在想起来,不近视才是最怪的。姐姐是因为近视小学没读完就不肯继续上学的,我不敢说,更不敢要求父母给我买眼镜。知道初中三年级,我才去找在县城师范教书的表哥带我去配了眼镜。而那时候,我们一家就开始与老屋有了距离了。

  外公去世得很早,我记事起,他就已经不在了。外婆则更早,听说妈妈才几岁的时候就已经去世了。外公没有儿子,他就带着姨妈和母亲,姨妈大妈妈好几岁,穷人的孩子早当家,一定程度上说,母亲是姨妈帮着外公拉扯大的。老屋也多年没有整修过,堂屋的中间有一根木柱子,被虫子蛀得很厉害,上上下下都是洞洞,但一直都没有倒下来。随着弟弟妹妹的出生,家里明显显得很拥挤,而且就一个堂屋,比两个房间都要大,父亲便用木板在木柱和外墙之间搭了一面木板墙,堂屋小了,却多了一间房子。那些年家里时不时发生一些事情,家运不好,养猪养牛都不顺,信迷信的人说伙房的门开得不好,而且一户对我们家有宿怨的人家在门前一米左右建了一栋房子,堵住了大门和伙房门。那栋房子把我们家门口的一个小院子都给占去了,小院子边上的两棵杨皮树——后来才知道学名是枫杨,一排木槿树,还有一条小水沟,就都没有了,只剩了一条窄窄的巷道,通向外面的一个不算大但一年四季都很忙碌热闹的禾场。伙房的门便也开向了那个禾场,这样一来,伙房里就没有角落放置火塘了,火塘便被撤到了堂屋那个刚隔起来的房间里。那时候,我已经读到小学三四年级了。

  在我更小的时候,家里的生活比较安定,家人也都健健康康。没病没痛的,过得还算安稳。每到冬天的晚上,一家人都围在火塘旁,大人们总是轮流讲着故事,或是让我们姐弟几个猜谜语,教我们背童谣。如“太月亮光光,细月亮光光,高公(外公)起来做木匠,高婆(外婆)起来打鞋底,媳妇起来焖糯米……”方言唱起来挺好听的,朗朗上口,乡味浓浓。我和姐姐每次唱到这里时都会问母亲:“外公呢?婆是外婆吗?为什么我们没有舅舅?”等许许多多的问题母亲总是被我们问得不知所措。我从那时起,就开始听故事了,其中最多的就是鬼怪故事,听的时候津津有味,不停地追问结果,当夜深了,大人们都催着去睡觉时,我才感觉到了害怕,特别是害怕那黑暗的堂屋。堂屋里边放了一副新棺材,虽然没有上漆,但却给了我无限的恐惧,尤其是听完故事后,要一个人穿过黑黑的堂屋,去奶奶的那个比黑夜更黑的房间里睡觉,真是一件很困难的事情。有时候即使亮着灯,我也不敢一个人过堂屋。在那些夜晚里,我常常做噩梦,常常做一个同样的梦,梦见堂屋棺材的.前方,有一个棒槌高的小人模样的怪物举着一根棒槌追着要打我,而我却是喊不出跑不动,拼了命似的挣扎,然后就大汗淋漓地醒来了。这个梦困扰了我很多年,它已经深深地刻在了我的脑海里,让我对堂屋,甚至是老屋都产生了莫名的恐惧,至今也没有释怀。

  1990年代中期,我的少年时代即将结束时,我家搬回了老家,老屋也让给了一个过继过来的表哥。没过两年,表哥就把老屋拆了,建起了一幢楼房起来,里面的格局全都变了,只是还留着那个大门。那个大门以前也让我产生多许多恐惧。搬家的前几年,我已经读到了小学高年级, 并且开始准备升初中了,村里早已实行了田地承包责任制,我们家已经有7口人,因分田地的事情引起了许多村里人的排挤,也因为是异姓,母亲又没有亲兄弟,有些人就总是与我们家过不去,父亲他们在无可奈可之下退了田地,户口全都迁到库区的老家了。从那时起,老实巴交、没有任何手艺的父母开始去别的地方挣糊口的钱粮了,奶奶带着我们姐弟三个住在老屋,我和妹妹在上学,弟弟跟着父母,姐姐闲的时候在家,忙的时候就去父母租田的地方帮忙。我那是已经读过不少的书了,也听过很多很多故事,村里的人情世故也都知道了不少,知道村里人对我们家有意见,就再也不像小时候那样出去乱跑乱疯了,放假在家基本上也不离开家,躲在家里找些书看。但更多的却是无所事事,就胡思乱想,总觉得有人要害我们一家一样,村里平日历阳光灿烂都像是被蒙上了一层雾一般,多年后我读巴金的《家》时就是这样的感觉,翻开书,心就像进入了黑暗之中,后来在黄梅戏电视剧《家》里看到那些明亮的场景时,我都有点不相信自己的眼睛。夜里睡觉前,我总要去用枪担(有的地方叫冲担,两头安装了尖尖铁尖头的扁担,挑柴火和稻草专用的)去顶着那扇大门,有时还到外面去试试能不能推开。每个夜晚睡觉都不踏实,内心充满着害怕,常做噩梦,但只是我一个人的秘密,一直不曾告诉家里的任何一个人。那些最怨恨我们家的人恨不得把我家从他们的村子里赶出去,平时,我们因为一点小事就会遭到他们的谩骂,甚至是殴打,却从来没有还嘴,更谈不上还手。有一次放学的时候,一个以前玩得很好的同村小伙伴因为几句话把我按在马上上打,刚刚修起来的柏油马路上到处都是沙子,我的头被他按在地上,硌得很疼,他的拳头落在我身上,更是疼,他打完了我后站起来就跑,我爬起来后捡了一颗石子扔过去,打中了他的额头,他的额头上起了一个大包。他哭着回去了,我胆战心惊的,吓得不敢回家,回去后装出很乖的样子。可是没一会,他的母亲就拉着他赶到我家来了,当我父母的面打了我一巴掌,半边脸都肿了,然后就是骂,什么样的脏话都骂出来了。母亲哭了,一边哭一边打我,父亲铁青着脸,什么话都没说,奶奶一边替我挡着母亲的竹枝,一边不时地跑出去跟那个人的母亲说好话。我站在那里,任由母亲打着。多少年过去了,我从来没有恨过母亲,我心里只有对那个村子的恨,搬回家后的十多年间,我都没有踏进那个村子半步。多年之后,母亲有一次去表哥家,在路上,那个小伙伴的父亲辱骂了母亲好一阵子,还打了母亲一巴掌。母亲一直都没跟我说过,是姐姐偷偷告诉我的,我听了,泪水不由自主地往下淌。

  如今,又是许多年过去了,老屋的印象却总是没有淡去。那扇门,那门槛,以及那门上被我们的背脊磨得光滑的大石板仍然存在着,但我又是许多年没有见到它们了,更是没有光着背去贴紧它,享受它那来自吸收天地之精华的清凉了。

  有人说,记忆能够死灰复燃。也许是对的,老屋带给我的无论是快乐,还是伤心,我都在心底铭记着,不是为了怀恨,而是为了纪念。

  老屋已经不在了,曾经的快乐,曾经的痛苦,更多是恐惧都随着岁月的风远去了,那些恐惧与痛苦,还有愤怒,都在我的心底悄悄地消融了,化作了坚强与平淡。这两种很不和谐的力量交织在了一起,让我经受住了这之后的人生中更多的更大的风雨。

  曾经为我遮风挡雨的老屋不在了,但心中已筑起了一座更坚固的房屋,它能为我阻挡住了人生途中所有的风霜雨雪,让我坚强地坚持到了现在,还会到更远的未来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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